愛的物語

非洲之父-史懷哲博士

蘇鳴東

「偉大的知識,是用來避免幻滅的。
成功,是因為精神力十分堅強;失敗,是因為精神力不夠堅強。
我的愛心若無任何成效,是因為我內在的愛還太少。
我若無法處在充滿不誠實、虛偽的環境中,是因為我本身還不夠誠實。」
說這幾句話的,是二十世紀人道主義的巨擘,被世人尊稱為「非洲之父」的史懷哲博士。

幼年時期的史懷哲-愛護弱小動物  仁心流露無遺

史懷哲博士是德國人,一八七五年元月十四日誕生於法屬阿爾薩斯的凱薩斯堡,父親是基督教會的代理牧師,母親則是牧師的女兒,因此,史懷哲從小就接受宗教的薰陶,很自然地養成博愛的精神。

幼年時期的史懷哲,家教是很嚴格的,也因此,常被同伴認為不夠合群,但也因此顯露出他與眾不同的性格。例如:看到一頭被帶到屠宰場的跛腳老馬,他就會難過好幾個星期;看到魚兒被釣起時的痛苦表情,他就棄桿而起,並阻止其他同伴釣魚。七、八歲時,有一次受到同伴的鼓動,相偕上山獵鳥,為了面子問題,只好答應一同前往,但史懷哲心中已發誓決不瞄準目標,就在那時,教堂的鐘聲在朝陽中響起,就像來自天上的警聲,史懷哲猛然覺醒,發揮了驚人的道德勇氣,驅趕所有的鳥兒安全飛離。

這件事情,在史懷哲的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,每當祈禱時,總不忘為所有的動物祈禱:「親愛的神啊!請您守護、施恩給所有的動物,請您赦免人的罪惡,讓牠們平安吧!」這種信念,隨著歲月的流逝,逐漸在他的心中堅定起來,再也不去介意別人不解的眼光。

長大之後,每逢基督受難節,教堂的鐘聲穿過林梢,傳到史懷哲的耳際,便彷彿在告誡他:「無論何時何地,都不能夠殺生。」這聲聲的呼喚,成為他終生奉行不渝的規約,更成為他日後立志獻身人群的原動力。

年輕時期的史懷哲-好學深思 孕育博愛種子

史懷哲十五歲時,開始學習管風琴,首次體會到琴中湧出的樂章是如此的使人陶然忘機,而培養出他一生對於音樂的喜好。

十九歲時,史懷哲開始研究「三福音書」,對於教堂的宗教活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小時候父親傳教時嚴肅的神態,以及信徒們感動的神情,他都記憶清晰,而神聖的殿堂,更成為他年輕時心靈裡莊嚴的象徵。晚年,每當史懷哲坐在教堂做禮拜時,腦海中便時常浮現過去教堂裡莊嚴的景象,雖然,昔日一起做禮拜的親友已作古,但是那種聖靈充滿的感動,總使他緬懷不已。

史懷哲從孩童時代長期的禮拜,體會出一個意義:人對神必須要有崇敬之心。宗教信仰的目的,最重要的,並不是明白道理,而是體驗神聖。看到他人虔誠的態度,自己也深受影響,是一項彌足珍貴的經驗。 

世上,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享受幸福的機會,在同一個時代,各個不同的地域,甚至於在我們的生活周遭,依然存在著太多的不幸。

幼年時期對動物的同情,加上年少時的聖靈感受,使史懷哲產生了這樣的觀念:「想到周遭的人遭遇到種種不幸,同樣是人類的我,究竟有什麼權利享受眼前這些幸福呢?」這種觀念不時驅使著史懷哲進一步探討人生之路。

耶穌說:「我們不應該只為自己活著。」這句話,在史懷哲心中沉思多年,逐漸形成一個結論:幸福的人,就應該造福他人;擺脫苦惱的人,就應該去減輕他人的苦惱;世界上一切的不幸,應該由大家共同來承擔。求學問與藝術;三十歲之後,要邁入服務人群之路。

立志非洲行醫

二十五歲時,史懷哲取得神學碩士學位,成為大學神學系講師。二十九歲時,受到傳教雜誌呼籲傳教士到非洲傳教的影響,決心將後半生奉獻於非洲。為了能到非洲行醫,史懷哲重新進入醫學院就讀,經過六年,才取得醫師資格。二年後,提出一篇「對於耶穌的精神醫學性考察」論文,獲得醫學博士學位。

史懷哲認為,非洲土人為病所苦的狀況,是大家所熟知的,但是派駐當地的醫師,大部分只為白種人服務,很少人能推己及人,博施土人的。身為文明人,擁有解除病痛的知識和方法,如果不能把他們的問題當成自己的問題,並且伸出援手的話,就沒有盡到同為人類的責任。

史懷哲不願只當一個會傳道的傳教士,為了實現到非洲行醫的理想,他從三十歲開始習醫,經過八年時光,取得醫學博士學位;並且不顧親友的反對,毅然決然的辭去大學的教職,放棄自己喜愛的音樂和文學,告別了舒適的生活,帶著學習護理的夫人,離別故鄉,經過漫長的航行,終於抵達嚮往已久的非洲,實現他深入蠻荒、解除黑人病苦的理想。

行醫的艱苦和感懷

非洲的生活,對於來自歐洲的史懷哲夫婦而言,是艱難而困苦的,炎熱的日晒和嚴重的濕氣,簡直令人窒息。初抵非洲,很快就來了許多患者,為了應付接踵而至的患者,史懷哲一方面搭建臨時診療所,一方面改建雞舍當做室內診療室,每逢下雨,就會漏水。他不眠不休地為病人看病,雖然十分辛苦,卻感到無比的愉快。

史懷哲在困難中行醫,經過半年,才陸續擴充了幾間竹屋。後來,教會也為他建造了一所較具規模的醫院。

每當患急症的患者被送到史懷哲面前時,他總是感觸良多,因為,在方圓數百里內,能夠救這些人的只有他一人,史懷哲說:「我並不是說我能救他們的生命,有多麼了不起。凡是人,總有一天會死的,不過,我能解除他們日夜的痛苦,光憑這點,我就感到莫大的安慰,因為痛苦遠比死亡更折磨人啊!」

史懷哲深知,一個不知修身養性的人到了蠻荒之地的非洲,不久就會厭惡當地枯燥的生活。因此,除了平時固定的醫療工作外,閒暇時刻,史懷哲皆以音樂做為消遣。在單調、寂寞的原始森林中,蟲鳴、微風、獸吼,成為史懷哲鋼琴樂音飄揚的自然和音,同時在原始森林的寂寞生活中,他體會到更深的音樂內涵。此外,史懷哲並沒有放棄長久以來一直想做的文化再造工作,他研讀書籍,從事人類歷史、倫理和文化的研究。原始森林的寂寞──這個被當地白種人視為頭號大敵的生活體驗,卻成為史懷哲最忠實的友伴。

匱乏艱苦的環境、劇烈的體力勞動、原始森林生活的寂寞、惡性貧血和重度疲勞,並沒有把史懷哲擊倒,反而讓他構築出「尊重生命」的觀念。他以親身的經驗,為人類道德的沒落,指引出一條可行的重整之道。能夠如此的原因,最主要的就是他那偉大的宗教情操,以及對精神生活的充實和重視。

一九一四年,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,史懷哲被幽禁在非洲的家中達三月之久,後來成為俘虜,被送往法國集中營,直到二年後,才因換俘而回到德國。
回國那段期間,史懷哲忙於治療已病,同時將他在非洲的所見,所聞,所感,寫成「原始森林的邊緣」一書,使歐洲人對於非洲奇特的風土人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也了解文明世界所應擔負的使命。此後,又陸續出版「文明的衰敗與重建」、「文明與倫理」等書,為人類的文明方向揭示出一條光明大道。


博愛的表徵 偉大人格長存天地

六年後,為了繼續完成初志,史懷哲再度整理行裝,遠赴闊別六年的非洲,重建醫院,施行義診。的時代裡,史懷哲在非洲奮鬥了五十年,他的表現,無疑的,已成為博愛和人類精神的象徵,獲得了非洲人民的愛戴和舉世的崇敬。一九五三年,史懷哲七十八歲時,瑞典皇家學會頒給他諾貝爾和平獎,真正實至名歸。他的奮鬥事蹟,獲得世人一致的讚揚。

除了對非洲所做的積極貢獻外,史懷哲在學術上的地位也是不可忽視的,他從宗教到哲學領域,都涉獵甚豐。他的文化論、和平論和宗教論,淺顯易懂,充滿熱情,足堪世人深思。他「尊重生命」的理論,曾經感動了許多人,獲得極高的評價。他的生活日記和自傳,充滿了活潑的氣息,是大眾喜愛的讀物。

後人對史懷哲的崇敬,不在於他得到了諾貝爾和平獎,而在於他那偉大的宗教和道德情操。後來,有許多醫生受到他精神的感召而獻身蠻荒。他奮鬥的事蹟,更成為無數有志獻身於人類福祉的人勇往直前的力量和信心的泉源。

一九六五年一月十四日,是史懷哲九十大壽,世界各地都為他舉辦盛大的慶祝會。同年九月四日,這位舉世聞名的偉人終於與世長辭。他的逝世,讓曾經受惠於他的黑人傷心不已,也讓全世界同聲惋惜。然而,其人雖已往,典型在眼前,史懷哲的人格風範,依然長留在人們的心中,成為人類道德精神的象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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